教育的重点要放在无用的知识上?耀中耀华教育网络首席教育总监吕子德博士怎么说?

不久前，耀中耀华教育网络首席教育总监吕子德博士接受沪上知名教育媒体《虎妈牛娃》专访，深度分享耀中耀华教育理念。

吕博士认为，国际教育的目标是培养既有本土意识又有国际视野的学生，而人的发展应该多元，健康的教育应该培养多元人才，而非单一标准的精英。在日新月异的科技时代里，对学生来说，那些短期来看好像收益不大的“无用之用”，会是孩子终身受益的“大用”。

以下为采访摘录，希望对您有所启发。

Not long ago, Dr Troy Lui, Chief Education Officer of the YCYW Education Network, shared YCYW’s education philosophy in an interview with the famous Shanghai education media "Humaniuwa".

Dr Lui emphasizes that human development should be diversified, and healthy education should cultivate learners with multiple facets rather than a single standard. The goal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is to cultivate students with both local awareness and international vision. They need to be globally competitive, believe that they have a responsibility to solve global problems, and contribute to a better world. In this sense, they are global citizens.

In the changing era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stead what appears to be "useless use" in the short term will be of "great use" to the child's lifetime benefit.

嘉宾简介

吕子德博士

耀中耀华教育网络首席教育总监

吕子德博士分别于 1986、1989及1993年取得香港中文大学文学学士、哲学硕士及哲学博士学位。1993年加入耀中教育机构，历任中小学部语文科教师、中文课程发展主任、教研部主管、耀中国际学校（香港）中小学华籍校长、中文课程研究部主管、耀中文化委员会秘书长及耀中耀华教育网络首席教育总监等职。

1国际教育的探索与实践

守其初心 始终不变

贯彻全人教育目标，注重品格教育，是耀中耀华的传统。吕博士在以往的采访中也明确表示，学校有责任做该做的事。

采访的开始，我们就问吕博士，这么多年过去，耀中耀华的坚持还在吗？

吕博士非常肯定地回答，已经坚持了90年，不会那么容易改变；而且，在民办教育竞争压力增强增大的今日，耀中耀华是以更大的决心在坚持下去。如今普世的教育培养目标无疑是学霸类精英，吕博士却强调，人的发展应该是多元的，健康的教育应该培养多元而非单一标准的精英，所以，家长和学校志同道合是关键。

随着国际教育在中国的发展，大家对国际教育的认识也在逐步加深；针对家长选择国际教育的心态，吕博士觉得有必要做一些说明，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要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国际教育。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国际教育不等于西方教育，也不等于把西方某个国家的教育系统搬到另外一个地区（比如把某国的国家课程搬到中国，让他们的侨民子女读原国家课程）。

吕博士强调，国际教育的目标是培养既有本土意识也有国际视野的学生，他需要具备全球竞争力，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去改善全球问题，他需要为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做出贡献，在这个意义下，他就是一个全球公民。

所以那种简单认为国际教育就是学校有多少外籍教师、多少外籍学生的观点根本不可取，选择国际教育的标准还是要看学校是否着力培养这样的学生。

谈及国际学校管理艺术，如何协调中西融合的教师和家长群体，吕博士认为，不要把中西文化差异看成唯一的差异，在任何群体里面都有差异；更不要把文化差异当作借口，把任何问题都归结于此。

要看到人的共性，关键是处理问题的时候，合作的时候，是不是有同理心，能不能互相尊重，多聆听。只要有共同的目标，一致的理想，无论是文化差异、经验差异、能力差异，一切差异都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和途径去克服，都可以通过有效的沟通解决。

2突破教育中的人为限制

培养跨学科、跨领域、跨文化的人才

国际教育是建立在自己的根基上去了解和吸收别人好的地方，这个吸收的前提必须是自如掌握本国语言，所以在耀中除了强调英文教育外，也一直没有忽视中文学习的重要性。

吕博士从任职耀中以来，就从事中文课程的研究，在这方面他确实有太多心得。基于他和同仁对中文课程的认识：中文不仅仅是一门语言，更是中国文化的载体，语文离不开文化。吕博士在开发语文课的时候就认定，要通过有限的课时让学生的中文达到高水平。

对语文课的研究，还引发了吕博士更重要的思考，语文除了听说读写，文学鉴赏、文学批评，加上品格塑造的部分，还有什么？

语文还是学习的工具、沟通的工具、思考的工具，语文的这些能力非常重要，为培养这部分能力，吕博士在语文教学中非常重视文本分析，让学生在阅读和写作的时候形成思考，体会中文遣词造句背后的逻辑，这种语言训练其实也在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

他称自己最大的成就感就在于此：“我们的学生不仅仅是学语言，还用语言来学，用语言来思考，现在我们把这个概念进一步扩大，不仅仅是我们的语文课，我们所有的科目都可以这样来做。”

由此引出当下在耀中耀华教育网络推广的新概念——双语学习共同体，吕博士为大家简单介绍这里所指的双语：我们把语言学习划分为三个重要范畴，第一，学习语言（learning language），第二，以语言来学习（learning through language），第三，学习语言的知识（learning about language）。

近来的研究越来越证明母语在学习外语时的关键作用，不一定是母语，也可以是一门你比较擅长的语言，都可以作为学习另外一门语言的有效工具。

因为学校推中英文教学，需要把这两门语言融合在一起，通过融合的过程，学生同时在学这两门语言，而且同时在用这两门语言去学习其他科目，这样他们达到 learn about the language这个水平就更容易水到渠成。

说到这里吕博士强调，双语教育不是简单的会说两门语言，而是要达到可以用任何一门语言思考，用任何一门语言学习任何的科目，处理他以后的工作，我们的教育正是朝这个方向培养学生。

双语学习共同体概念的构想和实施，出于人才培养的需要，要突破教育中很多人为的限制。

诚如吕博士所言，将来你不管从事什么行业，都是要跨学科、跨领域、跨部门、跨文化、跨语言，学校希望通过双语学习共同体把所有这些人为的学科限制、级别限制、师生限制等打破，培养学生优秀的品格：会思考，会变通，会建构知识，懂得交流沟通，能做跨文化实践，非常了解自己的文化但不会受自己文化的局限。

3教育有责任培养学生发展独立人格

帮助学生认识自己

身处当下，特别是疫情的阴影笼罩下，怎样培养孩子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也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吕博士建议大家从另外的角度看现实：这场疫情是把21世纪人类将要面临的问题压缩，逼我们在短时间内面对，我们不得不生活在一个充满不确定性、复杂性、多义性的世界，以前很确定的事情现在没办法确定，以前觉得很简单，可以用单一概念解释的事情，现在已经变得复杂且充满歧议和争论。

新世界的变化不可逆，如果不是疫情我们可能不会体会这么强烈、清晰，从这个角度讲，吕博士认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提醒自己要尽早调整、适应变化。

再进一步思考对学生的培养，会有新的方向：要培养学生的成长型心态，主动调整改变自己适应环境。如此变被动为主动，可以为自己赢得更多机会。从小告诉孩子，没有什么事情是定型的，你现在不行不等于明天不行，关键是你愿不愿意去学，愿不愿意去突破自己。要有开放的心态，如此面对冲击的时候，会相对从容淡定。

培养开放性就要跳出舒适区，培养多元的兴趣，尝试有挑战的事情；让孩子从小了解很多问题都没有标准答案，鼓励孩子从不同角度给不同的答案；开拓孩子的眼界，眼界越广的人，面对逆境时越容易沉着应对。

比如用大历史的观点看当下疫情，可能就是茶杯里的风波，因为人类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的疫情，你能跳出来看问题，情绪就不会那么容易受它的支配。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要学会与人相处、互助，从小培养学生同情共感，有奉献服务精神，毕竟你被这个世界如何对待，取决于你如何对待这个世界。

再具体到如何应对当下弥漫在整个社会的“内卷”“躺平”现象，吕博士的回答依然四两拨千斤：“内卷”和“躺平”是现代文明很难避免的问题，这二者其实是一体两面，不是因为内卷，就不会有人用躺平来应对。

所以他认为，用躺平来对抗内卷，没有跳出一体两面这个圆圈，你还是受到“内卷”的支配；真正要走出“内卷”，必须不为外界裹挟，活出自我，以独立的人格抗衡潮流的影响。

这又要回到教育上来，教育有责任培养学生发展独立人格，帮助学生认识自己。说到这里，吕博士语重心长，教育者要对这一点有充分了解，更需要意识到任重道远。

4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哲学博士教育背景和几十年国际教育经验，让吕博士在看问题时有着更多思辨和智慧，能穿透表象看到更深层次的本质。

采访最后，我们请他寄语家长，吕博士谈到我们应该教孩子什么：现在的世界科技日新月异，很多知识的生命周期很短，与其让学生耗费大量时间苦学那些稍纵即逝的知识技能，不如花点时间着眼于那些生命周期很长，经得起历史检验的人类先贤千百年来积累的智慧宝库；这些智慧宝库可能无法让孩子立刻考A，不会马上有收益，短期内好像它并无用途，但将时间拉长，你会发现这些智慧宝库会让孩子终身受益。

吕博士举了一个例子。大概十多年前，一位英国同事向他谈起香港家长的普遍心态，就是希望子女修读一些非常实用的科目，反观那位英国同事正在英国一所大学读书的女儿，读的却是当时许多香港家长认为毫无就业前途的科目——哲学。

有趣的是，他说当时哲学在英国的大学是一门“显学”，很多学生争相入读，而哲学系的毕业生，也很容易得到大公司的青睐。因此他慨叹，我们的家长（也包括很多雇主）只看到表面的而不是深层的用处。

听到他这样说，吕博士告诉他其实在中国古代，道家的代表人物庄子已有“无用之用”的论述。两人相视而笑，大有《庄子・大宗师》“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现代复刻版的况味。

吕博士补充说道，这个例子折射出的文化差异并不是来自两种文化的人，交往时的绝缘体，而是可以通过种种方式、种种机遇去突破，去互相学习，互相欣赏的。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是容不容易理解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心、有没有机遇去理解的问题。

借用庄子的话，无用之用，方为大用。这场采访让我们耀中耀华的教育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认识，也对耀中耀华教育者的深邃远见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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